原本吵吵嚷嚷的辦公室因為季姜戈的出現變得尤為安靜。

他看了看手表，說：“若我沒有記錯，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吧？”

“季總，是我沒管好她們，因為一些小事就吵鬧不休。”沈向珊說。

季姜戈沒理會她的話，緩緩走到童樂菱面前，見她顫栗不止，瞇了瞇眼眸。

還以為他要說什麽指責的話，想不到出口第一句便是：“收拾東西，走人。”

在她愕然不已的目光中，季姜戈補充道：“我會讓人事部給你兩個月的辭退工資。”

“季總，”童樂菱一雙眼睛撐得老大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，“您、您怎麽可以辭退我？”

委屈洶湧襲來，變成了巨大的憤怒，她吼道：“你也太假公濟私了吧？虧我還那麽崇拜你。”

“要我說兩遍嗎？你被辭退了。”平靜無波的聲音，沒有一點商量和挽回的餘地，他淡漠地說。

眼淚一下就流淌了出來，女人哭得歇斯底裏的，不依不饒道：“我究竟做錯什麽了？你就辭退我？”

“第一、欺負新人，第二、掌摑同事，第三、議論和誹謗上司，”他輕描淡述著，“請還要我再舉例嗎？”

“季總，”在童樂菱委屈的目光中，沈向珊走上前，“樂菱是做錯了， 可看在她是老員工了，該給個機會吧？”

其他和童樂菱關系要好的，這時候也忍不住幫忙勸道：“季總，樂菱也是一時太生氣，說了些胡話，你別介意。”

“阿菱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的，平時又火爆又沖動，想到什麽就說什麽，其實也沒有什麽惡意的，季總您就網開一面吧？”

不想姜戈為難，伊瑾瑜這時候也開口了，說：“她是口不擇言了一點，但也不是需要開除的大事，季總要不再想想？”

視線移向身邊的小妮子，男人冷冽的目光柔軟了很多，轉身對童樂菱道：“看在這麽多人為你求情，下不為例。”

“是、是，”童樂菱回過神來，抽噎著說，“謝謝季總給我這個機會，我一定不會再犯了，我一定改正。”

還以為風波就這麽過去了，季姜戈卻沒立即離開，讓設計部的人全部都先圍過來，說有些話想要問大家。

“你們是不是對我安排尹小姌先轉正這件事很不滿？”男人問完，周圍沒人答話，氣氛像是凝固一般。

“我很欣賞她的能力，”季姜戈坦誠道，“希望能多給她一些機會，不想竟然被你們這麽歪解。”

大家眼觀鼻，鼻觀心，始終不敢吭聲，就像是在接受指責的小學生，垂著頭，一言不發的。

低低地笑了笑，季姜戈說：“你們既然全部都不敢發表意見，那麽就由我直接宣布了。”

宣布？宣布什麽？頃刻，全部門的人各懷心事，不知道季總這是要幹嘛，或好奇或惴惴不安。

“我們Alanove需要有才華的人，為了公平起見，這次巴黎展會的設計，我想讓尹小姌也參與進來。”

此話一出，嘩然一片，他們沒有想到，季總竟然偏袒一個人到這種地步，她尹小姌不過只是一個助理罷了。

“季總，您是不是弄錯了？以尹小姌現在的職位，別說是設計巴黎展的珠寶，就連普通的設計，她都沒資格做。”

沈向珊忍著怒氣說完，季姜戈隨意道：“我說了，我很欣賞她的才華，若你認為她職位不夠，我可以讓她升為設計師。”

“這……”眼眸縮了縮，沈向珊太過詫異和激動，想要反駁，卻一時想不到該說什麽才好，胸口起伏得厲害，“不合規矩吧？”

“規矩是人定的，”他話未說完，其他幾個設計師全部面色不佳，三三兩兩地說，“季總所謂的才華是什麽？她究竟有什麽才華？”

“不如這樣吧，”此時，之前一言不發的伊瑾瑜開口了，“這季度新品展的設計，如果我能交出一份不錯的答卷，是不是就能證明了？”

“這個提議不錯，”季姜戈接話道，“就這麽決定了，如果在下周五會議上，尹小姌的設計稿能得到認可的話，那麽她就能提升為設計師。”

“為什麽只有尹小姌有這個機會呢？”另外一個助理發話問，“我們都是在Alanove做了一、兩年的助理，從來都沒有這種提升的機會。”

“如果你有自信的話，我很歡迎，”季姜戈笑道，“下周，公司將舉辦一個評審會，以不記名的形式評判，但凡通過者就能夠升職。”

此話一出，公司裏頭的助理全部都雀躍起來，紛紛舉雙手讚成，想著總算有提早升為設計師的機會了，還真是托了尹小姌的福。

等季姜戈走後，他們圍著伊瑾瑜說：“小姌，小姌，你一定有讓季總刮目相看的本領吧？我好期待下周你做出來的設計。”

“能讓季總一而再、再而三強調你有才華，可見他有多欣賞你，”助理們說，“否則也不會特地以不記名的形式了。”

不記名評審的規則是，設計師那欄被先密封住，設計稿統一經過公司高層的審核，這樣的方式沒有私情，最公平。

伊瑾瑜也沒有料到季姜戈會忽然給出這麽一個提議，心裏自然是很開心的，想著她總算又重新有一些動力了。

這時候，譚優優走上前，和她說：“小姌，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，季總……他，他看來還很喜歡你呢。”

原本，她聽小姌那天說季總花心，還以為他們兩個人已經斷了聯系了，想不到關系還是這麽密切。

伊瑾瑜但笑不答，見她臉上還有被掌摑的痕跡，問她痛不痛，拉著她去了休息室，取了冰塊。

“敷一下可以消腫。”她將冰塊裝好，遞給譚優優，後者卻似心不在焉，沒有立即接過。

“怎麽了？在想什麽？”伊瑾瑜問完，譚優優笑著搖了搖頭，回應道，“沒什麽。”

“下周的評審會，我們可都要努力了，說不定就能擺脫助理的身份了，對不對？”

“嗯，是啊。”譚優優勉強回了個笑，心裏卻想：能升職的大概只有你一個人吧。

什麽公平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，不過是為了讓你名正言順成為設計師布的過場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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